作为非物质文化遗产的宣纸制作
技艺保护与传承
戴健
（中国艺术研究院，北京100029）
摘要：宣纸是中国著名的传统手工制作纸，作为中国传统书法和绘画的优良载体，宣纸在传承中华文明的过程中发挥了重要作用。近年来，随着社会的发展和经济全球化进程的加快，宣纸所赖以生存的自然环境和社会环境发生了变化，特别是文化生态发生了巨大变化，对宣纸制作技艺的保护与传承产生了深刻影响。本文探讨和分析了宣纸制作技艺保护与传承的现状和困境，提出了有关对策。
关键词：宣纸制作技艺；宣纸行业；保护与传承
宣纸是中国著名的传统手工制作纸，它是中国劳动人民智慧的结晶，是中华民族宝贵的文化遗产，也是中国非物质文化遗产中的瑰宝。宣纸自诞生以来，一直备受古今中外书画艺术家的青睐，宣纸对于弘扬中国传统文化及传承中华文明发挥了重要作用。郭沫若曾这样称赞:“宣纸是中国劳动人民所发明的艺术创造，中国书法和绘画离了它，便无从表达艺术的妙味”。近些年，随着社会的发展和经济全球化进程的加快，社会生产和人们生活方式的改变，西方文化给中国传统文化带来了巨大冲击，宣纸所赖以生存的自然环境和社会环境发生了变化，特别是文化生态发生了巨大变化，对宣纸制作技艺的保护与传承产生了深刻影响。
一
宣纸是中国文房四宝之一，自唐代诞生，迄今已有一千多年历史，因产地泾县古属宣州府，故名“宣纸”。“宣纸”一词最早出现在中国唐代著名学者张彦远所著的《历代名画记》书中，“江东地润无尘，人多精艺。好事家宜置宣纸百幅，用法蜡之，以备摹写。”[1](23)千年来，宣纸因其纸质洁白、纹理清晰、柔软细腻、百折不损、吸水润墨、不易蛀蚀等特点而享有“纸寿千年”、“墨韵万变”的美誉。
宣纸是以产于泾县当地的青檀皮和沙田稻草为原料，用当地的山泉水及传统工艺精制而成的优良纸张。青檀皮来源于青檀树，青檀树生长于当地的喀斯特丘陵和石灰岩山地，青檀树的栽培既可种植，也可移植，繁殖能力极强。沙田稻草生长于当地的黄棕壤、石灰（岩）土和粗骨土等土壤。青檀皮以两到三年生嫩枝的青檀树枝条韧皮为最佳，沙田稻草以优质长秆沙田稻草为最佳。每年的“霜降”到次年的“惊蛰”时段，是收集这两种制纸原料的最佳季节。
宣纸自诞生以来，宣纸制作技艺一直沿袭着古法流程，不断被再创造，且在细节上未曾发生过多变化，成为中国手工制作纸的杰出代表。“传统的宣纸制作技艺主要分原料收集、原料加工、制浆加工、成纸加工等部分。其中又分为草料、皮料、皮草台、碓班、做料、捞纸、晒纸、看纸等八部分。”[2](66)在原料的加工过程中，还需要加入石灰等辅料，加工成纸浆后，掺入猕猴桃藤汁，因其中含有胶质，可使浆液纤维悬浮更为均匀，捞纸时宜于叠放，能提高出纸率。“一般来说，生产一张传统优质宣纸，从原料加工到成品出厂需经一到两年的时间，其皮料制造过程共分为五个阶段四十三道工序，草料制造过程共分为四个阶段三十七道工序，配料过程分为四道工序，制纸过程分为六道工序，最后是整理包装成品，历经十八道工序和一百多道不同的操作过程而制成。”[3](66)由上可知，宣纸制作技艺的所有工序基本靠人力手工操作，每道工序都十分讲究，工艺标准要求高，生产流程精细繁杂。
宣纸是中国传统手工制作纸的杰出代表，宣纸历经了千年的传承和发展，在当代社会绽放出了绚丽多姿的文化风采，并在人们的社会生产和日常生活中发挥着重要作用。时代的发展给宣纸制作技艺不断注入新的内容和活力，而宣纸制作技艺的传承和发展，也给中国传统文化最深根源的滋养。宣纸制作技艺具有深厚的人文底蕴，对于经济、历史、文化、工艺、艺术等具有重要的价值。
长期以来，宣纸由于生产原料有限，制作时间长，生产成本高，宣纸年产量十分有限，价格相当不菲。近年来，随着国内经济的不断发展，书画市场的繁荣，人们对宣纸的需求日益增加，宣纸行业具有良好的经济效益。同时，宣纸行业的发展，对纸业工人和从业人员的需求量大，解决了当地不少人的就业问题，在当地的经济发展中发挥了重要作用。宣纸承载着丰富的历史，人们可以从宣纸的历史变迁和发展中认识、了解古代特定历史时期的社会政治、经济、发展变迁、社会组织结构和生活方式、道德习俗和禁忌。宣纸制作技艺蓄积了不同历史时代的精粹，反映了民众的集体劳动生活和生存状况，具有浓郁的地域特色。宣纸是中国劳动人民在长期的社会生产活动中发明的艺术创造，蕴涵了劳动人民的智慧，是中国劳动人民在历史发展过程中创造的物质和精神财富。宣纸制作技艺具有自己独特的历史面貌和文化内涵，宣纸文化作为中国传统文化的精粹已走出国门，受到了世界各国人民的喜爱。宣纸作为中国传统手工制作纸，对制作原材料十分讲究，从原料生产到制作成纸，都有一整套严谨细致的流程，工艺繁复，各生产工序间要求高度配合，集体协作才能完成。宣纸制作技艺精细绝妙，是智力和体力的结合，充分展现了中国劳动人民卓越的创造力和手工造纸的价值。宣纸是中国传统书法和绘画的优良载体，具有独特的渗透、润墨性能，成为最能体现中国传统书画艺术风格的纸张。宣纸可以用于文献的复制、复原和书画作品的修复。由于宣纸所具有的优良品质和不易虫蛀的特性，使其成为保存珍贵历史文献资料的理想载体。
二
1. 宣纸生产及经营现状
宣纸于2002 年被国家公布为原产地域保护产品，保护区域为安徽省泾县现有的行政区域内。目前，国家质检总局批准了14 家手工纸生产企业为原产地域保护企业，在其产品上使用原产地域产品专用标志，获得原产地域保护，泾县拥有中国驰名商标“红星”牌宣纸和“汪六吉”、“汪同和”、“曹氏”牌宣纸等安徽省著名商标。泾县是中国宣纸的主产地，宣纸产业已经成为当地的支柱产业。根据有关调研报告，“截止2013 年，宣纸书画纸行业完成产值6 亿多元，实现税收4700 多万元，从业人员万余人，年产宣纸近千吨，中国宣纸集团公司生产的红星牌宣纸700 余吨，占宣纸总产量的70% 以上，年产值2 亿多元。宣纸书画纸生产加工企业（户）380余家，年产值4亿多元”。[4]这些企业里，除了中国宣纸集团公司是国有企业，其他大多是乡镇集体所有制企业。目前，泾县书画纸生产企业有300 余家，其中有一半以上的企业是家庭作坊，这些作坊的业主原来多为从事宣纸行业的人员，以家庭为单位组织生产，由于作坊规模小，生产不稳定，容易受到市场的影响。
中国宣纸集团公司创建于1951 年，该企业实行“林企一体化、农企一体化、产供一体化”运作模式，现有员工1300 余人，占地面积1.5 平方公里，产能100 余帘槽，晒滩面积有100 多万平方米，目前年产宣纸700 多吨，并建成了2 万亩青檀林基地，是目前我国规模最大的宣纸生产企业，该公司生产的红星牌宣纸在国际、国内市场占绝对份额并享有很高的声誉。
宣纸一般按刀进行生产和包装，1 刀有100 张，品种规格不一，价格也不同。近几年，由于书画市场的繁荣，引发了宣纸收藏热现象。2011 年到2014 年，宣纸市场火爆，宣纸价格从700 元/ 刀炒到3000 元/ 刀，宣纸生产年代越早，保存时间越长，价值就越高，现在市场上80 年代初生产的红星牌宣纸售价在5—10 万元/ 刀。近些年，中国宣纸集团公司积极拓展市场，自建了市场供应和价格体系，通过对宣纸销售渠道进行管理，红星牌宣纸的生产和销售基本保持稳定，现在普通宣纸在1800 ～ 2000 元/ 刀。
2. 宣纸制作技艺的传承现状
自古以来，宣纸制作技艺都是以集体方式进行传承，并以集体形式组织生产。在千年的传承过程中，宣纸制作技艺不断改进，经历了由简单到复杂再到精细的过程。历代的宣纸匠人不断发现、试验和改进宣纸制作技艺，不断赋予宣纸制作技艺以新的内容，每一次再创造都凝聚了劳动人民的智慧。跨入21 世纪，我国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工作全面开展，泾县当地先后有邢春荣被评为宣纸制作技艺国家级代表性传承人，孙双林、朱建胜、汪息发、郑志香、曹光华和罗鸣6 位先后被评为宣纸制作技艺安徽省代表性传承人。
宣纸制作技艺之所以能够传承发展到今天，依靠的是师徒传承，师傅教习徒弟，口传身授，这种传承方式具有顽强的生命力。宣纸制作技艺工序复杂，讲究的是集体协作和配合，一些重要工种如捞纸、晒纸、剪纸、调皮等工种是传男不传女，传子不传婿。一般来说，徒弟需跟随师傅学习三到四年时间，自己才能独立进行生产。改革开放以后，宣纸制作技艺的“传男不传女，传子不传婿”的行规被打破，只要有人愿意学，不分男女，师傅都可以传授技艺。现在的宣纸制作技艺仍需依靠师徒传承，虽然宣纸制作技艺在一些环节引进了机械进行生产，但基本工序依然离不开手工。
据笔者调查，目前的泾县宣纸行业中，普通工人月工资在3000 元左右，从事宣纸制作技艺核心工序的捞纸和晒纸工人月工资在5000—6000元，他们平均每天要工作12 个小时，手工劳动环境辛苦，工作时间长、强度大，待遇不算高。中国宣纸集团公司2011 年制定并实行《宣纸捞、晒、剪技师、高级技师评聘办法》，建立了自己的评价体系，“对于达到各项考评条件者，即评定、授予技师、高级技师荣誉，在公司范围内终身享有技师、高级技师称号，并享受一次性奖励；同时，根据公司实际需要，从获得职称者中聘用技师、高级技师，按月享受技师、高级技师津贴”。[5]目前，中国宣纸集团公司共评定了100 余位技师和高级技师，给予技师和高级技师每月100—200元津贴，这一措施稳定了公司的技术骨干，鼓励工人们不断提升技艺，提高了宣纸从业人员的职业荣誉感，促进了宣纸制作技艺的传承。
3. 宣纸制作技艺保护与传承面临的困境
跨入21 世纪，中国进入一个新的发展阶段，在市场经济体制下，宣纸行业的发展面临着诸多机遇和挑战。虽然目前的宣纸行业从表面上看还不错，如国内书画市场的繁荣给宣纸带来空前的需求量，呈现供不应求的局面等，但宣纸制作技艺的保护与传承也遇到了不少问题和困境，主要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宣纸市场管理制度和秩序还不够完善。近年来，随着市场的开放和扩大，宣纸的需求量日益增加，宣纸价格也一再高涨，由于宣纸每年的产量有限，这便吸引了一些资本进入宣纸市场，收藏及投机的行为经常见到。在宣纸市场管理不到位，市场秩序不够规范，市场准入缺乏标准的情况下，一些宣纸厂家受到经济利益的诱惑，开办所谓“宣纸”的宣纸厂，使用的生产原料和工艺过程都与传统宣纸生产工艺截然不同，大量假冒伪劣的宣纸充斥市场，败坏宣纸声誉，危害极大。
宣纸制作技艺从业人员的减少。由于宣纸制作技艺复杂、学艺周期长、工作环境辛苦、劳动强度大，年轻人宁愿外出打工，也不愿意去学习，宣纸制作技艺的传承出现困难。目前，宣纸行业内员工的老龄化情况严重，一线从事宣纸生产的技术人员，年龄大多是40 岁以上的中年人，年轻人多不愿意在厂子里工作，宣纸行业出现青黄不接、后继乏人的现象。另外，由于准入门槛低，一些宣纸制作技艺传承人的职业操守发生了变化，职业道德和素养有待提高。
宣纸机械化生产工艺对传统制作技艺造成了冲击。当代社会，宣纸制作技艺在制造工艺的多个环节进行了革新，宣纸行业实行产业化和大工业时代的标准化生产，在现代生产方式的冲击下，随着机械化生产的不断推广，使一些原本靠人力劳作的工序被机械取代，用化工产品代替部分传统用料，宣纸制作技艺作为传统手工技艺的灵性和独特气质受到影响，宣纸制作技艺能否坚持传统，并能继续原汁原味地传承下去让人担忧，这是现代经济体制下需要解决的问题。
宣纸生产受到周边环境的影响和制约。宣纸是传统产业，其单位产品比普通造纸耗水量要高，所产废水排放量大，污染也较大。“宣纸企业生产最主要的污染排放就是废水，这与普通造纸的废水来源基本相同，即宣纸原材料檀皮与燎草制作所产生的废水及蒸煮黑液、洗选漂等工段的中段废水；宣纸生产中抄浆工段的白水。”[6](32)据笔者调查，目前我国每吨浆纸废水排放量在300—600 吨之间，而每吨宣纸的耗水量高达1500 吨，处理每吨污水的成本在3 元左右，处理每吨檀浆所产废水的费用会达到四五千元。2001 年，造纸工业污水处理的国家排放标准规定为COD（化学需氧量）浓度小于450 毫克每升，2008 年，造纸工业污水处理的国家排放标准规定为COD（化学需氧量）浓度必须小于90 毫克每升，这一标准一直沿用至今。一些规模较小的宣纸企业，污水处理能力有限，如果按照现行排放标准建设环保设施处理这些废水，将会增加企业生产环节的运行和管理成本，影响企业的经营效益，企业无力承担。另外，由于外部环境因素的变化，泾县周边区域的环境也受到不同程度的破坏，宣纸原料生长和加工环境受到影响，生产的宣纸品质也会受到影响。
宣纸原材料的供应日趋紧张。由于近年来的不合理开发，宣纸原料消耗速度加快，宣纸原料出现了供应不足的局面。据笔者调查，一亩青檀林能生产100 余棵青檀树，并能形成1000 余斤青檀干皮，将青檀干皮制作成皮料，按照25% 比率折算，一亩青檀林能制作燎皮250 余斤；一亩田能生产1000 余斤沙田稻草，可以加工成草皮300至400 斤左右，将草皮加工成燎草，按照15% 比率折算，一亩沙田稻草能制作燎草45 至60 余斤。由上可见，生产宣纸对青檀树和沙田稻草这两种原料的消耗巨大。目前，由于青檀树皮本身自然生长周期比较缓慢，加上当地广泛推广高产水稻品种，造成了长秆沙田稻草种植面积的减少，这两种原料的生产和供给出现问题将会严重制约宣纸企业的发展。
三
1. 宣纸制作技艺保护与传承的实践
近些年，关于宣纸制作技艺的保护与传承，泾县当地已经采取了一系列措施。比如，2005 年
11 月，成立“泾县中国宣纸协会”，通过行业自律的办法对宣纸行业进行管理，引导宣纸企业开展科学研发活动，加强质量管理，维护宣纸行业的健康发展；2006 年3 月，创办并发行《中国宣纸》期刊，建立宣纸研究成果交流平台，挖掘宣纸文化，促进宣纸制作技艺的保护与传承研究；2007 年10月，中国宣纸集团公司兴建了宣纸文化园（宣纸制作技艺传习基地），该园总投资约2500 万元，占地近4 万平方米，以中国宣纸集团公司生产基地为依托，集中展示和传习宣纸制作技艺，供往来游客参观和体验宣纸文化；2008 年，根据宣纸行业的发展情况修订国家标准，改强制性国家标准GB 18739—2002 为GB /T 18739—2008，推进宣纸行业的标准化生产，提升宣纸的生产品质；2015 年12 月，中国宣纸集团公司投资兴建的中国宣纸博物馆开馆，该馆总投资约1 亿元，建筑面积约1 万平方米，集中展示宣纸制作技艺、宣纸产品及历史等，传播和推广宣纸文化；2016 年1 月，泾县将青檀树列为泾县县树，提倡种植和保护青檀树，促进宣纸业的发展；另外，还投资兴建水库，确保宣纸生产所需的用水；建设污水处理设施，防止宣纸生产废水对环境造成污染；加快宣纸原料基地建设，拓展宣纸产业和严厉打击假冒伪劣宣纸产品等。这些措施和办法取得了一定的成效，推动了宣纸行业的发展，但由于一些工作流于形式，落实不到位，效果有限。当前，宣纸制作技艺的保护与传承要走出困境，实现宣纸行业的健康和可持续发展，需要进行全方位和多层次的保护规划。
2. 宣纸制作技艺保护与传承的对策
首先是加强立法保护，建立科学有效的管理机制。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在2003 年通过了《保护非物质文化遗产公约》，作为缔约国，国家有履约的义务和责任去保护好作为非物质文化遗产的宣纸制作技艺。2011 年，颁布了《中华人民共和国非物质文化遗产法》，这是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工作的根本性法律文件，这标志着中国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事业全面进入了有法可依的历史时期。有了国家层面的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法律后，还需要地方建立相关法规进行具体保护。泾县当地政府要将非物质文化遗产法律保护工作纳入立法、司法日程，建立完善宣纸制作技艺保护与传承的相关法律文件，统一管理宣纸、书画纸企业，规范宣纸行业的运营、实现履约监督等。同时，要健全职责明确、高效运作的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工作机构，建设一直稳定的保护工作人员队伍，形成良好的工作机制，确保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方针和政策法规在实际工作中能够得到贯彻执行。
其次是加强宣纸行业管理，规范宣纸市场秩序。要充分发挥中国宣纸协会在行业建设中的重要作用，保护宣纸市场环境，规范宣纸市场秩序。要加强宣纸行业管理，整合资源，制定宣纸产品标准和从业人员技能考核标准，加强对宣纸原产地名称、原产地域产品的保护，对泾县区域以“宣纸”命名的产品进行清查，对外地使用“宣纸”名称的产品进行调查，加大对假冒伪劣宣纸产品的打击力度，净化宣纸市场，保护宣纸品牌。同时，要强化宣纸企业的守法意识和责任意识，更新保护理念，提高全社会的保护意识。
再次是培养和提升传承人的科学素养，建立科学完善的传承机制。要加强地方高校、科研院所和宣纸企业的联系，建立产学研合作机制，要着重培养和提升宣纸传承人的专业水平和科学文化素养。“坚持保护民间艺术固有的带徒传艺的传承机制, 尊重所有民间艺术代表性传承人选徒、收徒、授徒、出徒的个人基本权利和做法, 给予带徒传艺的最大自主权。这才是对我国非物质文化遗产中民间艺术遗产实施保护的关键。”[7](9)要尊重宣纸制作技艺传承人，改善他们的工作环境，提高工资待遇，调动传承人的积极性，充分发挥他们的聪明才智；要坚持师徒传承，培养一批具有“工匠精神”的宣纸制作技艺传承人，增强他们文化传承的责任感和使命感，更好地传承宣纸制作技艺，使其得到有效、有序传承，实现宣纸行业的健康和可持续发展。
第四是坚持宣纸的传统制作工艺，科学革新宣纸制作技艺。宣纸制作技艺的生命力和独特文化价值蕴含在传统手工制作过程中，在革新宣纸制作技艺时，要保持严肃、谨慎的态度，要坚持宣纸的传统制作工艺，防止直接采用现化化机械取代传统宣纸加工器具，用现代化工产品替代传统原料制作宣纸，维护好宣纸制作技艺体系的完整性。要采取科学、合理、有效的保护措施，保持宣纸制作技艺的生命力和创造活力。要在继承传统宣纸制作技艺的基础上，科学论证和实验，合理创新，提高宣纸原材料的利用率，采用科学手段保证和提升宣纸的品质。
第五是保护宣纸生产的自然环境，建设优质原料供应基地。由于自然环境的脆弱，被人们破坏后并不容易修复，要加强对宣纸原料产地生态环境的保护，协调好宣纸产业发展与环境保护的关系。要建设优质水库，保护生产宣纸的水源不被污染；对宣纸生产过程中产生的废水进行生物法降解，实行分段处理，减少污水排放，提高废水处理效率，降低处理成本；加强宣纸企业排放污水的监督管理，将分散的宣纸企业生产污水集中起来，进行集中治污，做到达标排放，有效防止环境污染。要选择在宣纸产地生态条件好的地方建设优质原料基地，加大投资，增加青檀树和优质沙田稻草的种植面积，解决宣纸原料供应不足的问题。政府要多渠道增加种植宣纸原料农户的收入，提高农民种植宣纸原料的积极性，保证宣纸原料的生产供应。
最后是加强宣纸制作技艺的舆论宣传工作，营造保护宣纸制作技艺的良好社会氛围。要加强宣纸制作技艺的舆论宣传工作，深度挖掘与宣纸制作技艺相关的民俗文化内涵，有选择性地恢复已经失传的传统生产习俗。通过开展宣纸制作技艺展览、论坛、讲座等宣传教育活动，加强宣纸制作技艺的对外交流和文化传播。宣纸制作技艺的保护必须紧紧依靠人民群众，要增强社会公众对宣纸制作技艺的保护意识，让人们懂得保护和传承宣纸制作技艺的重要性。同时，社会公众要培育和践行生态文明理念，共同努力去创造优良的文化生态，唤起全社会保护宣纸制作技艺的文化自觉，努力营造保护宣纸制作技艺的良好社会氛围。
参考文献：
[1]( 唐) 张彦远. 历代名画记[M]. 北京: 京华出版社,2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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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吴章谦. 宣纸集团评聘首批宣纸技师和高级技师[N]. 宣城日报,2011-4-19(2).
[6] 张旿. 中国宣纸行业科学发展对策研究[D]. 安徽财经大学，2013.
[7] 乌丙安. 带徒传艺: 保护民间艺术遗产的关键[J]. 美术观察，2007（11）.
Safeguarding and Inheritance of Producing Skills of Xuan PaperAs an Item of the Intangible Cultural Heritage
DAI Jian
(Chinese National Academy of Arts BeiJing 100029 )
Abstract:As a good carrier of Chinese traditional calligraphy and painting, Xuan Paper is a kind of famous Chinesetraditional handmade paper, and plays an important role in promoting the Chinese civilization. In recent years, withaccelerating process of social development and the economic globalization, the natural and social environment for thesurviving of Xuan Paper has changed. Particularly, the cultural environment which has undergone tremendous changeexerts great impact on safeguarding and inheritance of Xuan Paper producing skills. This thesis discusses and analyzesthe present situation and difficulties of safeguarding and inheritance of Xuan Paper producing skills, and puts forwardcorresponding measures.
Key words:Xuan Paper Producing Skills;Xuan Paper Industry;Safeguarding and Inheritanc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