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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震林:艺术学学科是文科中的工科

[日期:2012-08-27] 来源:戏剧研究网  作者:厉震林 [字体: ]

内容摘要:艺术学学科升格为门类,需要具有一种理性、前瞻和战略的思想,借此契机理清艺术学领域的结构系统。它需要注意三种倾向,一是艺术类研究生的“极限扩招”;二是继续沿用文学的学术框架和评估标准;三是仍然主要由理论家操纵和领导。因此,它应该形成以下的基本概念:创作能力是艺术学学科的主要学术标准;建立艺术学学科自身的术语体系;构建艺术学学科“同业评估”制度,并进行系统的改造及其设计,即需要加强与文学学科门类的联系、艺术教育强调分类管理和分层建设、学科和专业的交融与补充以及重视和扩大高级艺术创作人才的培养。

关键词:艺术学、学科门类、三种忧虑、基本概念、系统设计

一、升格门类后的三种忧虑

艺术学学科升格为门类,可谓喜忧参半。

喜的一面,众所周知,它经过了二十多年艺术学人的努力,终于调整了艺术学与文学“父子关系”颠倒的混乱状态,现在是艺术学与文学同为门类的“父子”平等关系,尽管还没有达到在学理上“父子”应有的隶属关系。如同仲呈祥所称:“这标志着21世纪中华民族在艺术上的高度自觉、充分自信,并且以此通向艺术自强。”[1]自然,由于艺术学在学科等级和序列的提升,艺术学的发展空间以及国家的资源配置和支持力度也将发生新的变化,对于十七届六中全会提出的建设社会主义文化强国也会形成广阔而厚重的艺术学学科支撑体系。

忧的一面,因为它出现在目前艺术学学科目标系统模糊以及艺术教育极度膨胀所带来的狂乱状态之中,艺术学学科升格为门类,有可能诱发一种激情以及冲动,从而加剧这种模糊以及狂乱状态,甚至使艺术学逐渐成为与艺术本体疏离乃至无关的学科门类。它主要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第一,在中国高等教育经历了会计、计算机等专业的极限扩招,从而使它们产生就业“堵塞”之后,艺术专业和法律、新闻、外国语言文学等专业成为二十一世纪新一波“极限扩招”的浪潮,而艺术专业尤甚。近十几年以来,艺术类专业招生人数“扩招”了近六十倍,而师资力量只增加了六倍,“目前学校之间搞排名,争资源成风,有些学校不顾学理基础,简单翻牌,纷纷成立艺术学院”,以至出现了“有畜牧业大学也要办影视专业的笑话。”[2]这些新办的艺术类二级学院和民办独立学院,一方面是师资力量薄弱,另一方面则是招生人数很大,一个班级动辄是上百人,教学质量缺乏基本的“学理基础”以及保障系统。

如此“极限扩招”的恶果已经出现端倪,前年我在北京参加招生工作,亲眼见到北京的一所师范大学学费高达四万一年的某独立二级学院,美术专业报名考生只有三十多名,而几乎是只要来考专业考试都能通过;还有一所理工科大学所属的电影学院,去年表演专业报名考生只有三百多人,而同样的招生人数,中央戏剧学院、上海戏剧学院和北京电影学院表演专业要达到五、六千名考生;就业问题,自然也出现了“堵塞”现象,许多艺术类二级学院和民办独立学院的毕业生不得不考虑从事与艺术无关的行业。

高等艺术教育与普通高等教育相比,它具有一定的特殊属性,那就是师徒式的传授方式。我在德国研修期间,访问过欧洲多所高等艺术院校,它们普遍的一个特点是“学生人数很少”和“小班教育的教学形式”。我在回国以后写的《论德国戏剧教育的“洪堡思想”以及启示》一文中总结道:“德国戏剧院校的小班教学形式,是符合戏剧教育规律的。戏剧教育作为一种专业教育,师徒式的教学形式是培养优质学生的重要前提。德国戏剧院校一般一、二百名学生,与中国许多艺术院校动辄五、六千名学生乃至上万名学生差异巨大,它虽然有着国情不同的因素,但是,大规模和大批量的戏剧院校学生人数,确实很难保证艺术教育的质量。德国戏剧院校能够培养出许多领袖性和引导性的艺术人才,而中国许多艺术院校也就只能培养一些普通的从业人员,甚至部分学生毕业以后不得不改行。”[3]也就是说,著名高等艺术院校需要奉行“精英教育”立场。

中国艺术类专业的“极限扩招”,除了“搞排名,争资源”,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即是经济利益的驱动,艺术类专业学费可以“高收费”。如此“大跃进”以及“大练钢铁式”的“膨化”高等艺术教育,一是误人子弟,培养出一批缺乏真正艺术创造力以及悟性的所谓“艺术类”毕业生;二是扰乱了中国高等艺术教育的秩序及其生态,使高等艺术教育产生一种低层次和低等级的无序竞争,使一些特色或者强势专业缺乏必要的良性保障条件。

在如此背景下,艺术学学科升格为门类,艺术类博士、硕士研究生招生会不会成为继本科、专科“极限扩招”后的第二波“极限扩招”的浪潮?

有识之士早有预言:“艺术学门类建设要杜绝画地为牢的地域掠夺和争权夺利,这不仅没有理据,也不能容忍”,“以前有畜牧业大学也要办影视专业的笑话,我们不愿意再看到这种玷污艺术声誉的事发生,更不愿意看到盲目的政绩观引导下,违背科学发展观的乱招生、乱扩招重演。”[4]但是,不幸而被言中,在艺术学学科升格为门类后的第一次艺术学各一级学科博士点审申报中,“有些学校不顾学理基础”,也纷纷申报艺术学各一级学科博士点,而居然大部分都获批了,个别艺术院校艺术学各一级学科都并不算强,既无该艺术领域全国的领军人物,也没有培养出什么行业领袖人才的毕业生,而一级学科博士点竟然全申报了,也竟然全获批,它毫无疑问成为了院校领导的“政绩”,也成为了“有畜牧业大学也要办影视专业”的同样“笑话”。部分著名艺术院校出于一种严谨和负责态度,只申报了二、三个自身在全国乃至世界处于领先地位的学科博士点,体现了一种名校的自律、理性和大气。据称,如果按照这样的各一级学科博士点数量,我国以后艺术类博士生在校数量将达到六千余人。

因此,忧虑之一:艺术学学科升格为门类,会不会导致艺术类博士、硕士研究生招生“泛滥成灾”,使中国高等艺术教育再一次“泡沫化”?

第二,艺术学长期从属于文学门类,也就有着按照文学的学术框架和评估标准进行评价艺术学的惯性,常常使用发表多少核心刊物学术论文或者高等级出版社出版专著“评估”艺术学学科水准。显然,它是与艺术学的本体性相悖的,艺术学的本体性更多的体现为艺术创作活动以及在此过程中体现出来的学术性和思想性,其主要的核心部位不是在于发表和出版多少学术论文与著作,而是在于创造了多少影响人类精神生活及其审美活动的艺术作品。如此以文史哲的学科标准“评估”艺术学学科,必然使艺术学学科陷入歧途,也使艺术学学科的主体——艺术家陷入一种学科定位的迷茫之中。

曾经出现如此的“错位”现象:拥有大量艺术名师及其培养众多国际级著名艺术家的艺术院校,没有获得原一级学科艺术学下属的二级学科博士点,而一所既无艺术名师、更没有培养众多国际级著名艺术家、甚至没有几年学科办学历史的某综合性大学,因为一些很少涉及艺术创作而只会撰写一些艺术理论文章的教师,发表了较多的学术论文与著作,而成为全国较早的该二级学科博士点,并在外面宣称自己的该学科很强;在高等院校中,某些艺术大家职称是副教授,因为他不大写学术论文与著作,而一些只会写学术论文与著作的教授,则较早评上了教授、博士生导师。英年早逝的原上海大学影视学院院长金冠军教授生前曾经跟我说过,他常常碰到如此的尴尬处境,外国专家来访,常常问起这样的问题:你们上海大学电影学学科是中国南方唯一的一个电影学博士点,但是,现在上海电影如此窘境,与它的历史地位天壤之别,那你们南方唯一的一个电影学博士点又有什么作用呢?

这里,也就涉及到了一个基本的学科原理:学科本身不是目的,对于艺术学学科来说,创作和产业才是它的目的,学科只是一种手段。如前所述,如果按照目前的各一级学科博士点数量,我国以后艺术类博士生在校数量将达到六千余人。人们之所以会惊诧,乃是因为培养这么多的与艺术学学科的目的——创作和产业关系不大甚至无关的艺术学博士、硕士,套用外国专家的话语说,又有什么作用呢?

因此,忧虑之二:艺术学学科升格为门类,艺术学沿用文学的学术框架和评估标准惯性是否能够得到遏止,还是继续“随其自然”,甚至“变本加厉”?

第三,在现有的学科体系和评价标准下,艺术学学科主要由一些理论家所主导,而较少有艺术家参与,或者说是理论家和艺术家的比例不太相称,甚至许多艺术名家对于所谓艺术学学科根本不感兴趣或者浑然不觉。既然艺术学学科的主体是艺术家,那么,没有艺术家参与的艺术学学科,它所形成的主导权和话语权能否符合艺术发展的真实状况并产生指导和引领作用呢?

曾有论者指出,目前艺术理论界的“自我消化”甚至“自娱自乐”现象颇为严重,发表和出版的学术论文与著作也都是互为读者,而很少扩散到艺术家的领域。既然其学术成果没有影响到艺术家的创作,或者说是艺术家没有兴趣阅读这些学术论文与著作,应该说这些学术论文与著作的目的已经迷失了,它们的价值也就已经是自我消解。如同前述,学术论文与著作也不是目的,而只是一种手段。我参加过许多国际和全国的学术研讨会,看到许多学者在会议上慷慨陈辞,而听讲者中很少甚至没有艺术家,而只是其他一些学者或者准学者,既然观点无法进入艺术创作领域,而只是在学者之间“脑中”老死,真是感到一种生命奢侈的浪费。

它说明了一个问题:理论家还需要提升自己的美学悟性以及等级,从而与艺术家产生精神的对话及其灵魂的博弈;在艺术学学科的主导权和话语权中,也需要大量增加艺术家的份量和权威。

因此,忧虑之三:艺术学学科升格为门类,是不是仍然主要由理论家操纵和领导,而与艺术家无关,从而形成艺术学学科与艺术无关的“两层皮”现象?

二、创作是艺术学学科的核心部位

艺术学学科升格为门类,这是一个始点。始点决定终点,此时尤其需要理性。知识分子最大的特点,就是体现为一种理性。许多艺术学人表现出了一种冷静而睿智的思考,“好比以前我们是个师,现在成了一个集团军,但是我们的兵力、装备就这些,怎么办?”因此,“摆在艺术学科前面的将是学科特性、学术框架、创作研究和梳理与拓展的艰巨任务。” [5]

毫无疑问,艺术学学科提升成为门类以后,它对于提升当代中国的精神等级,应该发挥更大的作用。艺术学不是一种闭门学问,而应该参与到当代社会的精神文化建构之中,回应现实的精神需求及其挑战。因此,艺术学学科需要形成以下的基本概念:

一、创作能力是艺术学学科的主要学术标准。

作为学科门类,艺术学学科建设的首要使命是构建它的学术框架,它应该包括基础、创作、研究等三个部分,其中创作是艺术学的核心部位。任何一种艺术领域,其基础性的人才培养与抽象逻辑的理论研究都是为了催生和促进创作的发展,它的最终目标指向都应该是艺术精品的创作工程。曹意强认为,“在职称评定和研究成果考核中,习惯套用文学的甚或理工科的量化标准加以评定,只计发表的论文篇数,而不考虑作为艺术主体的创作,哪怕是在国际和全国性展览上荣获金奖也无济于事”,以后应不断强调创作和研究的结合关系,“教创作的老师以创作为主,他只要能够把创作体验、创作技巧等转化为可传授的知识就可以了。不一定要发表论文。”郑巨欣也提出“艺术创作当然包含着学术的成分,同时也是一个研究的过程。” [6]

从某种意义而言,艺术学的学术应该体现在艺术创作过程及其所诞生的作品之中,历史上不朽的艺术作品都包括着强大而深厚的学术内涵,它所表现出来的人文思想、美学等级以及修辞语言的创新模式,是人类学术的伟大成果。理论家的学术劳动,也需要具有将理论成果转化为实际成果的能力,如同林兆华所称:“戏剧理论是什么?是你从一个艺术作品当中发现这个东西,甚至这个东西是导演、艺术创作者都没有发现的,你加以分析,加以提炼,历史的、未来的你给它以很好的联系,那么也许启示一个新的戏剧观念出现。”[7]因此,艺术理论家的终极目的,也是在于为艺术家提供一种精神资源以及提升人类的审美层级。

由于艺术作品难以如同普通商品一样直接定价,它的美学和历史价值甚至需要经历一定时间的洗礼之后才能发现,因此,在艺术学学科的评估体系中,也需要保持一种宽容及其保留必要的自由空间,以一种发展性和前瞻性的眼光处理艺术学学科的创作和研究活动,从而使艺术创作在广阔而温暖的艺术学学科中无限成长。

二、建立艺术学学科自身的术语体系

艺术学学科门类的确立,除了在学理上清理与文学的关系,不能再以单纯发表和出版的学术论文与著作作为艺术学学科的评价指标,确立起与艺术学学科相适应的创造性的计量评估指标,还要建立艺术学学科自身的术语体系。由于文学在整个艺术学体系中的基础性作用以及长期学科属性影响,一些原艺术学二级学科的术语大多从文学学科照搬而来,并不完全适用于该学科的本体特征以及表述要求。音乐、美术等传统艺术学学科由于历史较为悠久,已经建立了相对成熟的术语系统,电影、电视等新兴艺术学学科却是仍未摆脱文学术语的拐杖。从某种意义而言,谈论电影、电视和文学一样,概念术语都互为接近。

现在,原艺术学二级学科在合并的基础上都已经成为了艺术学门类下面的一级学科。学科等级提升,自然学理要求也就提高,艺术学学科再也不能继续沿用文学的某些与自身不相适应的术语。既然艺术学学科有着自己的语言体系,也就需要具有属于自己本体的术语系统,故而建立一套与艺术学相匹配的术语系统,也是艺术学学科升格为门类以后需要思考的一个重要问题。

三、构建艺术学学科“同业评估”制度

艺术理论界的“自我消化”甚至“自娱自乐”现象,也影响到艺术学学科的评估体系,即艺术理论家的互为评估现象,它自然而然就会滑入以发表和出版多少学术论文与著作作为艺术学学科等级标准的“沼泽”。如此,既是将艺术学学科的内涵和外延大为缩小了,艺术学学科等同于艺术学理论,而且,也违背艺术学的学科特性。曹意强认为,艺术不是学术,它应该成为具有自身学术评价体系的学科门类,而且,艺术院校的考核标准不能如同英语考试一样搞一刀切,需要设置有利于本专业发展的学科考评标准,制定反映艺术学特性定位和学术指向的指标,乃是艺术学学科最为优先的选项。它不仅需要厘清艺术学学科的文学化,也要确立彰显艺术学学科特色的评估指标。

在此,我曾经在《电影理论是什么?——纪念安德烈•巴赞诞辰九十周年和逝世五十周年》一文中提出过“影响率”的概念,“在目前电影学术界,常常存在一种‘将手段当作目的’,将文章的字数和著作的厚薄作为学术价值的衡量标准之一,总称某位学者发表了多少篇学术论文、总字数是多少,或者出版了多少部学术专著、总字数是多少,但是,很少提到这些论文和专著对于中国电影的影响率。影响率,应该成为衡量电影评论和电影理论的学术术语,尽管这种影响率很难进行实证统计,但应该成为电影评论和电影理论的核心理念。” [8]艺术学学科也是如此,也需要评估该艺术学一级以及二级学科对于该艺术行业的“影响率”,“尽管这种影响率很难进行实证统计”,但是,却是可以采取“同业评估”方式,通过以行业一线的艺术家和理论家结合,甚至艺术家为主、理论家为辅结合的评估方法,评估该艺术学一级以及二级学科对于该艺术行业作品成就、思想资源以及人才培养的贡献层级,以及对于社会精神以及美学建设的影响等级。因此,艺术学学科评估体系的社会化,建立一种“同业评估”制度,也是现阶段艺术学学科迫切需要解决的问题。

三、系统的改造及其设计

根据上述所论,已经可以初步形成如此的观点:艺术学学科是实践性很强的一个学科门类,如同是文科中的工科。需要注意的是,文科中的工科并不意味着艺术学学科只是一种匠艺性的技术门类,也如同工科需要强大的理性背景一样,艺术学学科同样需要开放而深厚的人文学科背景,与其它学科门类之间保持一种广泛而深入的互渗和互融,如同周星所称:“需要防止艺术门类的攀比和妒忌,也必须防止淡漠学科学术而加大学科鸿沟。艺术最为珍贵的不是自身如何独具特色而是艺术如何共荣共生。艺术门类的前景取决于‘自立门户’后的大气和学理培育的细致上。抱着这样态度的艺术门类才能具有个性的文化气质,也才能被人尊重。”[9]

一是艺术学虽然成为了学科门类,但是,它仍然需要加强与文学学科门类的联系,并进而形成一种综合学科群效应。文学作为所有艺术的基础性学科,它所提供的精神资源和美学成果,仍然是艺术创作以及学术研究的永恒“母题”之一,将为艺术学形成“共荣共生”的文化生态环境,故而艺术学学科门类的建设,应有系统的设计和前瞻的战略。它需要强调艺术学学科与文学学科以及其它门类学科的“杂交”优势,从而获得艺术学学科门类的新的活力和能量,建立一种艺术学学科创作和学术研究的项目群以及课题群。由于“杂交”所形成的新“文化力”,也就使这些“项目群以及课题群”有条件形成“唯一与独创的,用自己的语言、叙事模式、理论描述、学术体验发言的,因而也是无法重复的,也就会产生学术自信。”[10]

这里,艺术学学科项目群以及课题群的建立,如同文学学科一样,“需要一种权威机制,新霸权的消失,并不是说权威不存在了,而是权威以多极的面貌出现,以互相尊重为基础,在各个领域里权威应该巍然存在。权威的被隐退,说明这一领域里缺乏需要几十年的积累与很高的智慧才能解决的学术难题。”[11]自然,艺术学学科项目群以及课题群应该有如此“需要几十年的积累与很高的智慧才能解决的学术难题。”

艺术学学科从文学学科门类独立出来,并需要建立自身的术语体系,但是,它并不意味着与文学学科门类“加大学科鸿沟”,而是在“学理培育的细致”的基础上,“大气”地与文学学科门类共同构筑“个性的文化气质”。

二是在艺术学成为学科门类的背景下,虽然在学理上需要强化创作在艺术学学科中的核心地位,但是,全国艺术学学科建设却并不应该有着一个统一的模式,艺术教育也应该强调一种分类管理和分层建设。专业艺术院校、综合性大学和师范大学的艺术学学科建设,应有不同的目标定位以及评估体系。专业艺术院校强调与社会艺术生产活动的直接衔接互动,同时合理强化人文素养的基础培养;综合性大学艺术学学科的办学不能重复专业艺术院校的专业设置和教学模式,应该立足于艺术的理论传播、学术研究和引导社会的艺术批评;师范大学的艺术学学科以培养艺术教育师资作为主要目标。在分层建设上,国家级艺术院校以成为国际一流艺术教育为目标,需要加大硬件和软件投入,引领学科和专业建设,参与世界艺术教育竞争,地方性艺术院校以及高职院校则是对应艺术市场的需求谋发展,与国家级艺术院校形成目标和学科错位。

三是学科和专业的交融与补充。一般来说,三级学科也基本上属于专业,而高等艺术教育重视和强化专业是极为重要的。对于艺术来说,个性大于共性,一级和二级学科属于较为宽泛的内容范畴,它需要落地,由系列个性化的专业进行支撑。目前,确实存在学科建设“空心化”的倾向,以为学科建设就是发表和出版学术论文与著作,或者召开国际和全国学术研讨会,而较少与专业进行互动,即与专业的创作活动、人才培养形成一种交融与补充的关系。

对于专业艺术院校来言,由于艺术的个性化特征以及专业的人才培养属性,一般都是从专业方面进行学科建设,这是符合高等艺术教育规律的。尤其对于单科性的艺术院校,例如音乐学院、美术学院,它的主体学科只有一个,强调专业则是更为重要,在它的国际和国内参照系上,也是根据专业进行比较和衡量,而强调学科的意义不是很大。艺术学学科应该培养出一系列文化个性鲜明、具有强大原创力量以及人才培养模式的专业群,从而使艺术学学科具有厚重而又充满活力的专业基础。

四是重视和扩大高级艺术创作人才的培养。近几年来,国家增加了MFA等艺术学位在艺术类研究生中的招生名额以及比重,部分国家级艺术院校的MFA研究生已经占到整个硕士研究生数量的50%,这是非常具有战略意义以及前瞻性质的。艺术学学科升格为门类以后,高等艺术院校不应该过分追求高学历培养目标,教师的任职资格也同样不应该过分追求高学历标准,对于艺术学学科来说,它最重要的是有着一批有着良好艺术悟性、创造力以及综合人文修养的艺术学人,而不是拥有一些学历很高、只会从事抽象逻辑游戏或者“空谈”而与艺术创作活动无关的艺术学专家。在此,需要确立MFA等艺术学位作为艺术创作最高学位的权威地位,提高MFA等艺术学位的准入标准、考试要求、毕业作品质量以及师资水平。目前,MFA等艺术学位的教育体系中还存在许多有待完善和深化的方面。

艺术学学科升格为门类,它是一个系统工程,需要对原有系统的改造以及进行新的设计。在升格成为门类的始点,具有一种理性、前瞻和战略的思想,借此契机理清艺术学领域的结构系统,应该说是当务之急。它不是一个简单的学科升级,而是中国社会发展到一定阶段以后,对于艺术需求和认识的提升以及艺术所要担负的新使命。它迈出了学科发展的新步伐,而此后仍需要务实而智慧的稳健前行。

因为艺术学学科承担着民族“心灵养护”的重要责任,它自己的“心灵”必须是健康而充满生命力的。

【注释】:

[1] 引自李百灵:《“艺术学”独立,艺术教育如何应对?》,《中国文化报》2011年4月28日。

[2] 李百灵:《“艺术学”独立,艺术教育如何应对?》,《中国文化报》2011年4月28日。

[3] 厉震林:《论德国戏剧教育的“洪堡思想”以及启示》,《戏剧文学》2011年第3期。

[4] 李百灵:《“艺术学”独立,艺术教育如何应对?》,《中国文化报》2011年4月28日。

[5] 李百灵:《“艺术学”独立,艺术教育如何应对?》,《中国文化报》2011年4月28日。

[6] 李百灵:《“艺术学”独立,艺术教育如何应对?》,《中国文化报》2011年4月28日。

[7] 魏力新:《做戏——戏剧人说》,文化艺术出版社2003年版第56页、第57页。

[8] 厉震林:《电影理论是什么?——纪念安德烈•巴赞诞辰九十周年和逝世五十周年》,《上海大学学报》(人文社科版)2008年第4期。

[9] 李百灵:《“艺术学”独立,艺术教育如何应对?》,《中国文化报》2011年4月28日。

[10] 厉震林:《论转型时期中国戏剧学的学术分析》,《戏剧艺术》2001年第3期。

[11] 厉震林:《论转型时期中国戏剧学的学术分析》,《戏剧艺术》2001年第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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