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祯:戏曲与民俗文化论
2009/5/29 9:22:28
戏曲与民俗文化论
中国艺术研究院戏曲研究所 刘祯
摘要:在当下戏曲研究中,回归民间逐渐成为一种学术现象。认识民间有许多向度,理论的,实际田野的,宏观的,具体的,不一而足。其中,民俗视角是很重要的一个方面。民俗文化、民俗活动与戏曲的联结,决定了前者是我们今天探讨戏曲生存与发展不可忽略的门径和方向。
关键词:戏曲 民俗文化 民间立场
一、回归民间与戏曲研究中的民间立场
在“纯”戏曲研究中,民间是没怎么被纳入学者们的学术视野的,所以,我们在批判封建文人士夫把戏曲视为“小道”、“末技”时,我们汲汲与留恋的还多是文人士夫的文献文本,似乎不如此就不是“戏曲”。当然,也有学者注意到民间,比如20世纪20、30年代对南戏的考证勾稽,对象是真正民间的,但关注的视角和方法手段还是传统的,并没有建立起民间的主体本体地位。80年代以来,戏曲研究硕果累累,戏曲也几成显学,然而从发展与未来的趋向看,真正有一种回归民间的新势是最值得我们注目的,这从近年一批戏曲学位论文的选题和一些著作的出版及学术研讨可以说明。
回归民间,重新认识、理解民间,首先是观念问题,制约人们行为的首先是思想、观念。从戏曲的发展历史来看,清代花部的崛起不仅仅是实践行为层面现象,对人们(包括文人士夫)观念所产生的影响也是前所未有的,使人们由原来对民间的不屑一顾、排斥、批判转而接受、容纳,认识到民间是与文人一样的客观存在,从而一定程度上改变了人们对民间戏曲的认识和偏见。乾隆时期程大衡评《缀白裘合集》:“其中大排场,褒忠扬孝,实勉人为善去恶,济世之良剂也;小结构梆子秧腔,乃一味插科打诨,警愚之木铎也。雅艳豪雄,靡不悉备;南弦北板,各擅所长。撷翠寻芳,汇成金璧,既可怡情悦目,兼能善劝恶惩。虽梨园之小剧,若使西堂见之,亦必以此为一部廿一史也。”[1]能够从正面理解民间戏曲的意义,把民间的“梨园小剧”譬之为“一部廿一史”。文人与民间、雅与俗开始有一个比较客观、公正的评价。叶宗宝在为《缀白裘》六集所撰写序言时议论的:“词之一体,由来旧矣;夫有不登雅而斥俗,去粗而用精,每为文人学士所玩,不为庸夫愚妇所好也。若夫随风气为转移,任人心所感发,词既殊于古昔,歌亦逊于畴曩,非关阳春白雪,仅如下里巴人,一时步趋,大抵皆然,亦安用剞劂哉?醉侣山谯曰:否否。词之可以演剧者,一以勉世,一以娱情,不必拘泥于精粗雅俗间也。余因披是编而阅之,知其类有二焉。一则叶律和声,俱按宫商角徵,而音节不差;一则抑扬婉转,佐以击竹弹丝,而天籁自耿。宜于文人学士有之,宜为庸夫愚妇者亦有之,是诚有高下共赏之妙。”[2]以往,文人学士与庸夫愚妇、雅与俗、精与粗、阳春白雪与下里巴人完全是对立的范畴,然而,在叶宗宝看来这些都已经改变,“不必拘泥于精粗雅俗间也”,这些曾经是互相对立的范畴此刻可以达成一种共识,这就是“高下共赏之妙”。
对过去许多文人士夫喜好昆曲,鄙视民间弋阳梆子秧腔等,许道承认为这如同《诗》之有“风”、有正有变的道理是一样的。昆曲与弋阳梆子秧腔殊途,但一样给人快感,彼此互补,而不是扬此抑彼的关系。他认为:“且夫戏也者,戏也;固言乎其非真也。而世之好为昆腔者,率以搬演故实为事,其间忠臣孝子、义夫节妇、奸谗佞恶,悲欢欣戚,无一不备。然社或遇乱头粗服之太甚,豺声蜂曰之叵耐,过目遇之,辄令人作数日恶。无他,以古人之陈迹,触一己之块垒,虽明知是昔人云:吹绉一池春水,于卿何事,而愤懑交迫,亦有不自持者焉。若夫弋阳梆子鞅腔则不然,事不必皆有徵,人不必尽可考,有时以鄙俚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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