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绍宗:神人以和——三星堆器物坑中的图像与巫仪
2012/11/27 14:34:48
神 人 以 和
——三星堆器物坑中的图像与巫仪
胡绍宗
(湖北省黄冈师范学院,湖北省 黄冈市 438000)
摘 要:以考古资料为据,结合历史文献和人类学资料,分析三星堆出土各类图像的类型与系统,讨论各类图像之间的风格关联,试图建构与这一图像系统可能存在的宗教仪式,以及青铜人物图像不同风格的角色对应,藉此说明中国古代社会巫祝等神职人员的身份及社会等级关系。
关键词:艺术考古;三星堆;青铜人像;典型器;祭祀礼仪
四川成都三星堆遗址一号、二号器物坑以及金沙遗址出土了大量人形图像。现根据文物出版社出版的《三星堆出土文物全纪录》《三星堆祭祀坑》《金沙遗珍——金沙遗址出土文物》①等资料的相互对照,初步统计两个考古遗址共计出土各类材质、各种表现风格的单体人形图像195件(个)。其中金沙遗址出土12个,三星堆遗址出土183个人物个体,一号坑22个,二号坑162个。
在已经发掘的早期中国考古学文化中,三星堆遗址所出土的人形图像的数量和艺术水准都是手屈一指的。自1986年三星堆两个祭祀坑的发掘以来,学界对这些图像做了多角度、多层次的研究。归纳起来主要有:图像的风格研究、图像的宗教文化属性研究、图像与古蜀文化及其族属的源流研究等几个方面。其中关于图像的宗教含义学界讨论最多,成果也最为丰富,分歧也最大,应该说三星堆图像的这些属性对于研究者的吸引力也最大。
本文的主要目标是:依据考古资料,结合历史文献和人类学资料,通过分析图像之间的风格关联,在前人的研究基础上试图建构图像可能存在的系统,进而讨论使用这一图像系统可能存在的宗教仪式。在此基础上,将青铜人物图像不同风格的角色对应到一定仪式活动中,以此说明仪式中的巫祝等神职人员的身份及社会等级关系。
一、神人以和——器物坑中图像的类型与系统
三星堆及金沙遗址出土图像众多,除了铸造在青铜神坛和刻画在玉石边璋上的群像之外,其他图像出土时都是单体的,彼此没有联系。如果撇开背后的不同宗教含义,只按照纯粹的视觉要素来分类,这些人物形象或类似人物形象可从以下几个方面来划分类别:从制像材质上看有青铜、黄金、玉石、灰陶、木头等五种形式,其中青铜材质的最多,陶质和木制的分别各出土一件;艺术表现手法上有三维雕刻、二维线刻以及二维线刻与三维雕塑相结合的表现手法;如果从单个人物呈现的姿态来讲,有面具式、头像、跪坐姿式、全身立像、人面鸟身结合等五种形式。
那么,除了制像风格间的一致性以外,这些单体的、在地下埋藏了两千多年的图像之间究竟有没有联系?回答这个问题,首先要讨论三星堆两个器物坑中器物的基本属性。关于这一点学界有不下十种说法:祭祀天地山川的遗迹留存说,不详之宝器埋藏说,盟誓遗迹说,厌胜埋藏说,宝物失灵埋藏说,亡国宝器埋藏说等等。[1](22-24)也许还有一系列猜测,但无论哪一种说法,这两个坑中的器物都有一个共同的主题,即这些瘗埋了两千多年的东西都是某种特定宗教的遗留物,它们的使用注定离不开一个为当时人们所熟悉的礼仪性活动。因此,当这些图像个体存在于一种或几种明确的仪式当中时,图像与特定仪式之间便建立了某种对应关系。那么,如果这些图像是某种具体仪式中的像设,它的类型又将如何呢?
司马迁在《史记·五帝本纪》中说:“……依鬼神以制仪,治气以教化。”祭祀仪轨的出现总因神灵信仰的存在。在甲骨文中有明确记载商王祭祀天神、人鬼、地祇的宗教活动。如今我们虽不能回到历史的现场了解具体祭仪的过程,确切地知道参加祭祀的人员结构,但从甲骨卜辞上可以看出,商王与他们的祭祀对象——即各种神灵包括先公先王之间存在一种以祭礼仪式为中心的交换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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