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好的一朵牡丹花,谁接过去?
2010/3/29 11:30:47
白先勇一直笑,他的眼角眉梢两颊都染着兴奋的酡红。藏蓝的中式服装、黑亮的大头皮鞋足以显示他对这个场合的重视。他站在讲台后面,看着古典美人杜丽娘和小丫鬟春香在春天的《牡丹亭》里且歌且舞,其神态像一个怡然自得的堂会堂主。
这不是堂会。这是北京大学的课堂。因为白先勇和《牡丹亭》,300个座位的阶梯教室座无虚席,晚来的学生只能站在走廊上。四条走廊全站满了。
这是一门面向全校本科生的选修课。第一学期以“青春版《牡丹亭》”作案例,场上和案头并重。昆曲大师和“青春版《牡丹亭》”的扮演者会和学生一起排演校园版《牡丹亭》。而两岸三地的昆曲研究者将从《牡丹亭》文本、中国人的抒情传统、汤显祖的前世今生等角度,把《牡丹亭》“讲透透”。
悠扬的笛声从教室的一角飘出来,扮演杜丽娘的沈丰英和扮演春香的沈国芳轻移莲步,学生们一阵骚动。
一折《游园》唱下来,白先勇问,“美不美?”“美!”台下轰然应和。“我要的就是这句话!”白先勇大笑,大有老夫聊发少年狂的豪兴。在加州大学圣塔芭芭拉分校执教鞭29年之后,每次再度回到大学的讲堂上,白先勇讲的都是同一个题目:昆曲。
3月11日,为期五年的“北京大学白先勇昆曲传承计划”正式启动,白先勇的牡丹情缘有了新的寄放之所:“也许日后北大出个文化部长呢?他上过昆曲课,说不定他会推广。”
台湾“遗老”看京剧,年轻人看昆曲>
2004年,昆曲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确定为世界非物质文化遗产之后三年,青春版《牡丹亭》在台北“国家戏剧院”首演,9000张票一个月之前便卖得精光,最贵的套票7500台币。那时,白先勇并没有想过,这出戏可以演184场,而青春版《牡丹亭》在成为轰动一时的文化事件之后,处境半是热闹、半是寂寥。
这不是白先勇第一次组班排演《牡丹亭》。1983年,“台湾本土培养的第一位京剧名旦”徐露曾在台北“国父纪念馆”演出《牡丹亭》中的两折《闺塾》、《惊梦》。徐露主攻京剧,昆曲属辅修,仍让台湾的昆曲迷大过戏瘾。
祖籍江苏的徐露1950年随家人迁台,她的京剧生涯体现了不遗余力的“台式”京剧理想:名儒培养名伶。11岁由名票开蒙,两年之后,经齐如山推荐,徐露进入台湾空军下属的“大鹏剧队学生班”。坐科11年,“大鹏”先后从岛内、香港延请七八位名伶向徐露亲授拿手绝活。从“大鹏”毕业后,徐露又被保送到台湾文化大学戏剧系,师从俞大纲,研读中国历史、诗词歌赋。
徐露的成长与京剧在台湾的繁衍同步:初是为抚慰迁台之后军中弥漫的思乡之情;大陆爆发文化大革命后,“复兴中华文化运动”在台湾如火如荼地展开。按照冷战思维,“敌抑我扬”,在大陆遭到打压的,在台湾却焕发青春。
“徐露版”杜丽娘是话剧《游园惊梦》余绪。
《游园惊梦》本是白先勇写于1960年代的一篇小说:苏州昆曲班的几位姐妹先后嫁作“军人妇”,并跟丈夫辗转赴台,飘零在台湾各地,有人富贵,有人落寞。借一次生日宴会,伶人出身的夫人们办起堂会。丝竹管弦之中,每人都有一肚子的沧桑。
小说里有大段意识流式的心理独白,并不比白先勇其他小说更适合改编成话剧。而白先勇却唯独选择这篇小说,是因为他笃信“京剧、昆曲、话剧出现在同一个舞台上会非常有意思”。现代的话剧可以从京昆的程式化表演中吸取营养,而三种戏剧形式的拼贴会营造出一个独属台湾的时空。
1987年,白先勇受复旦大学邀请到上海讲学,记忆中的上海沧海桑田大变样,童年的家成了饭店。上海看白先勇却并不陌生。早在1979年,白先勇1960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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