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建民:人类学艺术研究对于人类学学科的价值与意义
2013/11/10 19:59:59
人类学艺术研究对于人类学学科的价值与意义
王建民[①]
内容提要:本文重点讨论人类学在艺术领域的研究实践对于当代人类学理论与方法论的发展可能具有的学术价值。作者主张,在艺术人类学的探索中,有必要增强理论和方法论的深切关怀,一方面避免艺术人类学研究沦为附庸风雅的操演和自视清高的炫耀,一方面摆脱艺术神秘感之“魅”,提升艺术人类学研究对于人类学学科理论和方法论的贡献。在艺术人类学研究实践中,通过关注艺术活动中人们浸入其中的情感、激情和欢乐愉悦,把握人类更多的感觉方式,有可能弥补以往人类学研究中仅仅关注理性、重视听觉式的访谈言说和视觉式的眼见为实的行动,而忽略了情绪情感、忽视了多种感觉方式之虞;借由对于艺术活动的“体验式”参与观察和深度访谈,由艺术形式的深入分析入手,人类学家可以探索文化观察与阐释的新途径。因此,艺术人类学研究本身是一项具有深刻意义的人类学学术理论性实践,应当引起更多学者的关注和重视。
关键词:艺术人类学 理论与方法论反思 人类学理论实践
本文基于中国学界目前的研究现状及国际学术发展趋势,重点讨论人类学在艺术领域的理论和民族志研究实践对于当代人类学理论与方法论的发展可能具有的学术价值与意义,[②]希望不仅对艺术人类学这一研究领域的发展有所裨益,而且更有助于对于人类学专业的启发和思考。藉此引发人类学同行对这一特殊研究领域的关注,并共同推进人类学艺术研究或艺术人类学的进步。若有粗浅谬误之处,还望各位方家不吝赐教。
一、艺术人类学的双重困境
近年来,艺术人类学研究在中国得到了长足的发展,发表了不少采用或借用“艺术人类学”概念的论著,也成立了中国艺术人类学学会,并召开了数次规模颇大的学术会议。人类学界关心艺术人类学领域的学者也越来越多,在艺术人类学研究领域存在的正当性、制度化乃至学科化等方面也都有了或多或少的进展。
然而,在当下中国大陆的艺术人类学研究取得长足进展和持续性突破的同时,无论是来自人类学或民族学学科,还是来自艺术研究领域,也依然存在一些显而易见的问题。在基本概念和学术方向把握方面,不少学者未能较为全面地认识人类学的学术体系和基本理论范式,少数论著甚至表现出对人类学基本概念和基本理论的陌生。一些学者的研究依然停留在对笼而统之的中国艺术及其精神的探究上,热衷于对人类“原始”艺术的寻根探源,将现当代一些少数民族的艺术现象解释为充满对异邦或异文化远距离想象的“人类原始的性崇拜”、“图腾崇拜”之类,将基本没有世界普适性的“图腾”概念无限制地滥用,硬要给少数民族加上一个他们自身并不认可的动物祖先作为该民族语言及文化中不存在的“图腾”,而不去考虑这些文化实践者的主观感受。对民族民间艺术功能和意义千篇一律的归纳与解释、对于其他族群审美能力的质疑、依据现代西方艺术观进行民间艺术水平高下的判断等等现象,依然较为明显地存在于“艺术人类学”旗号下聚集起来的学者中间。
近年来,在艺术人类学研究中已经呈现出不少实地专题研究,学者们基于各自不同的、或翔实或概括的田野调查材料展开讨论,还涌现出一些相当好的田野民族志著作。然而,由于对于人类学研究方法了解甚少,不少研究者错误地以为“在那里”就是做田野工作了,三天、五天甚至个把小时都成了所谓的民族志研究,不知道何为参与观察、何谓深度访谈。我在做田野调查时,经常听到民间艺人们抱怨以前去当地做调查的某某学者把他们珍藏的宝贵资料借走不还。研究者缺乏对于人类学伦理的关照,置当地人的利益于不顾,甚至时常侵夺和伤害他们。也有相当数量的实地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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