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建军:人整个地生存在边界上——巴赫金人学思想简论
2011/5/10 9:49:13

人整个地生存在边界上
——巴赫金人学思想简论
(西北大学文学院段建军)
本文原载于《哲学研究》2010年第3期
我国学术界从上个世纪80年代开始关注前苏联伟大的思想家、美学家和文论家巴赫金,90年代形成巴赫金研究热,至今已有多部研究专著问世。纵观20多年的巴赫金研究,我们发现,国内学术界普遍关注巴赫金的美学理论、文学理论及文化诗学方面,研究的关键词基本都是独白、复调、对话、狂欢诗学等,而鲜有人关注巴赫金的学术身份与学术志向,以及由此所决定的巴赫金的特定思想领域及其关键词。实际上,巴赫金直到晚年都在强调“我是个哲学家,是个思想家”。(《巴赫金全集》第五卷,第412页)也就是说,巴赫金始终是以哲学家和思想家的身份(反身)意识来思考、研究人的生存以及“自我”和“他人”的关系,并格外突出“位置”、“外位”、“边界/边缘”、“对话”等一些生存哲学的关键词在其哲学中的基础地位。本文将通过对几个关键词的关联性梳理,说明其对理解巴赫金人学思想的重要性。
 
一、生存位置与边界意识
巴赫金把生存看作永不休止的行动,看作人在自身活力的驱使之下,不断进行自我创生的过程。他在《行为哲学》中指出,“任何人都处在唯一而不可重复的位置上,任何的存在都是唯一性的。”(《巴赫金全集》第一卷,第41页)每个“我”都置身于一个具体、唯一和不可重复的位置之上,在此观赏“他人”无法看到的景观,体验“他人”不可能经历的人生,追求自我独特的目标,实现自我独有的价值。进一步来说,“我”生存成长的驱力源于自身,“我”奋发向上的目标由自己设定,我所有行为的责任只能由自己担当。因此,“我”用唯一的生存行为争取自己感兴趣的社会位置,建构自己认可的人生价值,这一生存事件,是任何“他人”不可重复的个性化事件。(同上,第34页)
在巴赫金看来,“我”存在的合理性、必要性,在于“我”是唯一的、不可重复和不可替代的。“我”的存在价值,奠基于“我”的时空占位这一自明的现象学事实之上。对“我”的唯一位置的确认,是“我”在世的基本动力,因为,“只有从我所处的唯一位置出发,我才能成为能动的,也应当成为能动的。”(同上,第60页) “我”在生活世界中占据一个任何“他人”无法同时分享的位置,“我”从自己唯一的位置出发,具体地参与到生存事件之中,承当具体的生存责任,享受唯一的生活权利。同样,“他人”也从自己的唯一位置出发,用具体的生存行为,参与到实际的生存事件之中,并承当具体的生存责任,享受唯一的生存权利。生存事件从来只属于具体的“我”或者“他人”,不属于抽象的人;从来都由唯一的负责行为所致,不由普遍规律决定。在巴赫金眼中,不是因为“我”有思想“我”才存在,而是因为“我”实际参与生存活动“我”才存在。“独一无二的唯一形式无法加以思考的,只能亲证。全部理论理性只是实践理性(即唯一主体在唯一存在的实践中决定道德取向的理性)的一个方面。”(同上,16页)人不能用非参与性理论来定义具体的生存事件,原因在于,“他人”既不能代替“我”生存,也不能代替“我”死亡,更不能代替“我”承当在世的责任。“我”的罪责只能由“我”承受,“我”的清福只能由“我”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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