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先来讨论也速该为什么以意为蓝眼睛的“孛儿只斤”作为自己一支的姓氏问题。《史集》谓:到现在(13世纪末和14世纪初),也速该把阿秃儿的诸王与兀鲁黑的后裔,大部分都变成“蓝眼红发”①>的了。
也速该后裔的相貌之所以出现这样重大的变异,在拉施特看来,同阿阑豁阿感生神话传说密切相关。照《史集》的说法是:
这是由于阿阑豁阿怀孕时曾说:“[每夜]在我眼前[突然]在一道光里出现了一个红发蓝眼的人,接着又走开了!”由于到第八代也速该把阿秃儿时出现这个特殊的征象,据蒙古人说,这是阿阑豁阿所说的她的子孙的王权征候,这种相貌便证实了她所说的话的正确以及所遇到的情况的确凿可靠,无可置疑。[1] (61)>
需要更正的是,从《史集》记载来看,似乎不是到第八代也速该把阿秃儿时,而是到第九代帖木真等人时,他们的相貌始出现“蓝眼红发”这一“特殊征象”,也就是“王权征候”。所以,也速该为适应这一变化了的形势,才以孛儿只斤——“蓝眼睛”作为自己一支的姓氏。
三、“历史化”不足取,但揭示这种变化同感生神话传说存在因果关系则是其贡献>
关于阿阑豁阿感生神话传说中的“黄狗”即天狼进入帐幕后化作的形象,《秘史》作“黄白色的人”;《元史·太祖纪》作“金色神人”;《史集》的汉译文则作“红发蓝眼的人”。
“拉施特所指出的[博尔济斤氏是]‘蓝眼睛’或‘蓝绿色的眼睛’之义”这样一种说法,“至今尚未被非穆斯林史料所证实”。[3](92)>也就是说,除了拉施特《史集》中有这种说法之外,在其他“非穆斯林史料”中迄今尚未发现相同或相似的记载。
退一步讲,即便有朝一日什么人从“非穆斯林史料”中发现了相同或相似的记载,也证明不了也速该子嗣具有这样的相貌特征,更证明不了具有这样相貌特征的便是“王权的征候”。要知道,在蒙古草原这一只有蒙古利亚种即黄种生存的社会环境中,寡居的阿阑豁阿如果同一位“蓝眼红发的人”结合,果真生出了具有“蓝眼红发”这一相貌特征的后代的话,也是没有什么神圣性可言的,与“王权征候”更是搭不上界。在突厥早期史上,阿史那思摩以其“貌类胡,不类突厥,故处罗[可汗]疑其非阿史那种,历处罗[可汗]、颉利[可汗]世,常为夹毕特勒(勤),终不得典兵为设。”[4](1278)>古代突厥人无疑属于蒙古利亚种,故这里所说的“胡”,指中亚的“九姓胡”;这里所说的“类胡”,即容貌生得不像蒙古种的突厥人而像深目高鼻多须髯的“九姓胡”人。阿史那思摩由于长得不类蒙古种的突厥人而似欧罗巴种的“九姓胡”人,所以,始终得不到突厥可汗的信任和重用,也得不到突厥民众的拥护和支持。对此,唐太宗李世民也爱莫能助。这虽是突厥史上的例子,却可以启迪我们,在蒙古草原上,在只有蒙古利亚种即黄种生存的环境中,成吉思汗兄弟及其后裔如果真地出现“蓝眼红发”这样相貌特征的话,可以断言,也绝非贵征,更不可能是“王权征候”,相反地十之八九倒可能被视作贱征。何也?以其不类蒙古人也。
这里涉及不同人种的人在形貌审美方面的差异问题。德国著名的地理学家兼人种史学者洪姆博尔特(Humbolat)在其《阅历录》一书中写道:
人总是要对自然赋予他的任何特征表示赞赏,并且往往还要试图加夸大。
意大利旅行家曼特嘎扎(mantgazza)教授“同样坚持这样一条原理”。达尔文自己也认为:这条原则或原理,&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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