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软而不软或者称为硬而不硬的刚毅而又亲和的策略,使观众在情感无缝对接中接受了李雪健扮演的焦裕禄,成为一个时代的表演记忆之一。吴秀波自然也是如此,他首先厘清了程婴这个角色的开头和结尾,开头他只是一个普通的草根医匠,身处庙堂之远,只是由于乱世所累,被卷入了宫廷斗争,以自己的江湖仁心深忧其国,彰显出了一种草根阶层的爱国情怀,结尾却是一壶毒酒,追随病逝的夫人而去,因此,在程婴的自我认同中,自己只是一个有着中国人忠义仁厚精神的普通人。如此角色设计的远景感,吴秀波也就可以明确了表演力量的配置问题。
具体而言,吴秀波在程婴没有遭遇重大事件时,显得平淡温和,甚至有点猥琐,一副淡然处世或者漫不经心的样子。这里,吴秀波在外貌、台词、动作和表情上都进行了精心的描绘,确立了角色在常态情况下的情感和情绪表达方式。从外貌来看,面容消瘦,一双小眼睛也不像其他演员惯用的大而有神,而是迷迷的,又不时闪现着狡黠的目光,背有点驼,走路总是小碎步或者快步,在举止状态上两只手习惯性地比划着,甚至有时显得神经质的,讲话慢条斯理,夹杂些许诚惶诚恐,话语时而有点含混不清,这种台词的破碎感,也就包含了一种潜台词、含蓄性和性格化。但是,吴秀波在程婴碰到重大的国事以及人生的危机时刻,却是完全采取了另外一种表演形态。如果说日常的表演风格是静,此时则是动了,平时柔和的小眼睛显得大而激动,甚至还表露出某种“凶光”,语气铿锵有力,脖子青筋突暴,具有不容置疑的力量感和正义感。如此一静一动,构成了程婴人物性格的基本色彩,吴秀波在动中的表演力量,也就带动了静的表演内涵,它内敛和隐忍的状态,其实饱满着充沛的人格动力。
颇耐玩味的是,吴秀波在处理静与动的转换关系时,也是表演实力以及魅力的展示所在。看似漫不经心,实则成竹在胸,似乎没有满腹经纶,关键时刻却是显示出超人的智慧,吴秀波在把握两者之间的转变时,也就留下了一个回旋的情感想象空间,可以让观众去补充以及创造,他的眼睛、表情、台词以及细腻和到位的表演,都具有一定的可咀嚼性。在静的表演过程中,他讲话和反应似乎慢半拍,并不间断地出现停顿的表演。这些表演的“空白”点,也是演员设计的情绪点,有着情感的内在深度,也是颇为吸引观众品味的地方。
程婴的原著形象,在舞台和银幕上是可以常态塑造的。因为戏剧和电影作品的时间容量有限,他的“高、大、全”可以较为恰当地融化在激烈的矛盾和冲突之中。但是,一部四十余集的长篇电视连续剧,则需要将程婴的形象细致化,如何做到既合情合理又生动传神,不是表演结果而是重在演绎过程,不是只注重复仇而忽视它的心理铺垫路径,对演员的表演功力是一个考验。从吴秀波饰演程婴的举重若轻的表演状态中,自如地在静与动之间转变,静若处子,动若狡兔,静处不是直奔目的,而是迂回曲折地吐露观点,颇是悠然自得,动处则是情绪激昂,高声厉言,静动关系已在吴秀波的表演意识之中,化为一种意识和潜意识的性格以及人格逻辑。因此,吴秀波的表演节奏迭宕有致,颇有章法,也具有相当的韵味。它也体现在吴秀波把握角色的态度系统,面对权贵时的凛然正气,面对爱妻时的卖萌撒娇,也颇具有表演味道。
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程婴这个角色,也有它的好演之处。由于身处动荡时局以及宫廷党争,牺牲亲子却长期饱受委屈,寄身仇人之家且必须笑脸相迎,使角色的内心始终处于搏奕以及压抑状况之中。如同吴秀波自己所言,他扮演这个角色,情感一直处于强烈的煎熬之中,即使演完以后,自己也迟迟无法抽离角色的阴影,心情一直非常抑郁。他表演的过人之处在于,在内心世界如此风云激荡中,外在表演却是十分平淡,波浪不惊,在占绝大部分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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