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挑衅幽默”嘲弄世界的姿态,“再和解幽默”或“隐嘲性幽默”渐至生长出一个新的向度,即,它不仅显现出世界的不合理及其荒谬性,而且要用智慧表达出对此种断裂进行审美修复的召唤。这可谓主体观照世界的高级形态,因为它已不再是一种静态的“凝视观照”,而是一种真正介入现实的精神。在某种意义上,这种幽默已经打破了古典幽默俯视的姿态,甚至已溢出传统喜剧的边界,与悲剧融为一体了。在某种意义上,我们可以暂且将这种幽默形态表达为“后黑色幽默”,意即,这是一种黑色幽默之后的召唤结构,一种超越绝望而后又复归明朗的幽默风格。
被称为古典主义的立法者和发言人的法国美学家布瓦洛曾在其最重要的文艺理论专著《诗的艺术》第三章中写道:“喜剧性在本质上与哀叹不能相容,它的诗里绝不能写悲剧性的苦痛……在剧坛上我喜欢富有风趣的作家,能在观众的眼中不甘失他的身价,并专以情理娱人,永远不稍涉荒诞。”[3](207-208)在布瓦洛看来,喜剧作为一门艺术,无论是在其表达方式还是表现内容方面都应富于美感,使人在轻松愉快中提升人的精神境界。这在一定程度上彰显出幽默所本应具有的优美的品质,但作为对现实关系的微妙刻写,古典范式的幽默形式已然不足以承担这样的角色。正如黑格尔所明白的,在古典型艺术到浪漫艺术的转变之间所产生的喜剧无力于解决现实与意蕴完满之间的矛盾,“喜剧已由古典型艺术的领域转入散文的领域。”[2](264)或如黑格尔所言,在喜剧的成熟阶段,当它把和解的消解方式,即主体与客观世界的分裂带到自己的意识里来时,“喜剧就马上导致一般艺术的解体。”[2](334)“艺术解体论”曾引起过学界的一些误解,国内外不少专家认为,黑格尔的这一提法反映出了他对于艺术发展前景的悲观主义思想。然而,当我们把黑格尔的“艺术解体论”放到他的整个哲学体系中研究时,当我们了解到黑格尔正是在绝对精神必然要由低级阶段向高级阶段发展,通过宗教、哲学等精神的更高发展形式来表现自己,并回到精神自身这样的情境中提出这一论题时,它所召示的艺术表现形式之于表征“现实”②的重要性才更加凸显出来。同样的,幽默的表现形式也将因着特殊现实的展露而呈现出新的特质。
文艺复兴之后,随着资本主义的产生和发展,科技的进步、商品逻辑的演化,在很大程度上改变着整个社会的生产结构、组织方式以及人们对世界的感知模式。而与“现代文明”相伴而生的是,社会的矛盾与对抗也在日益加剧,人们甚至会陷入一种深深的焦虑和痛苦之中。在这种物质生产与精神生产相“断裂”或“不平衡”的社会情境下,艺术作为一种特殊的意识形态形式对于“剩余价值”的表征之角色得以日益彰显。具体而言,艺术不再是现实或理想的直接摹写,而是以特殊的方式成为对于现实生活关系的某种表征,或,它实质是一种对于缝合好的意识形态的重新撕裂,将那层温情脉脉的外衣直接剥开,让血淋淋的现实毫无遮拦地展露出来。
当人们意识到社会的分裂与异化对人及其存在造成的威压与掠夺时,人们会有怎样的反应呢?这是一个饶有兴味的问题。惶惑、痛苦、挣扎、迷茫、焦虑、绝望……这是我们所能想到的常态,然而,还有一种特殊的反应,叫做“笑”。然而,这种“笑”已不再是一种“不带忿恨的”明朗、乐观的笑,而是在极度痛苦下的纵声大笑。在某种意义上可以说,“纵声大笑”是诸如惶惑、痛苦、挣扎、迷茫、焦虑、绝望等常态反应的最终聚集和凝结。如果说,以艺术形象的扭曲、破碎、变形、丑化等方式表征世界的荒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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