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羌方中重要的一支——姜部落”(16)。而“周羌世通婚姻,史不绝书……凡此姜姓妇女谓其皆出于羌方,似属可信。”(17)因此,“羌人中的姜姓贵族一直是周王朝的有力支柱”(18)。姜嫄亦作“姜原”(顺便说说,汶川草坡一带流传的《尕尕神》讲神女姜原之子姜流斩妖除害的故事,此姜原与彼姜原有无关联,待考),《诗经》屡屡提及,如:“厥初生民,时维姜嫄”(《大雅·生民》)、“赫赫姜嫄,其德不回”(《鲁颂·閟宫》)。被称为“西戎牧羊人”(《说文·羊部》)的“羌”,原本是驰骋西北并涉足中土的游牧族群泛称,他们当中的一支老早就东进中原融入了华夏族。“5·12”汶川地震之后,笔者在岷江上游羌族村寨(茂县坪头村)做田野调查,看见山腰处修葺一新的“羌祖庙”里,既供奉着炎帝、大禹,也供奉着周朝开国元勋姜子牙;灾后重建的景观墙上,还有以“古羌溯源”为题的石刻展示历史上羌人助周伐商之战争场面,且有文字“牧野之战,羌族军傩灭纣,改朝换代”云云。出自当代的这番族群表述,耐人寻味。随着历史演进和社会变迁,羌人在迁徙过程中不断与其他民族交往融合,如汉、藏、彝、白、哈尼、纳西、傈僳、拉祜、基诺、普米、景颇、独龙、土家等,所以,学界称“羌”是一个向外输血的族群。又据语言学家调查,在中国西南地区岷江、大渡河、雅砻江、金沙江流域,居住着操普米语、嘉绒语、木雅语、尔龚语、贵琼语、尔苏语、扎巴语、纳木义语和史兴语的居民集团。这些居民集团均操独立语言,其语言在语音、词汇、语法方面几乎无例外地跟羌语接近,因而在语言学归类上应该属于藏缅语族羌语支。“操羌语支的居民,除了语言和文化上的共同特征外,在原始图腾、风俗习惯等方面都还有蛛丝马迹的线索可循。”(19)事实上,在跟羌有关联的不少民族中,犬信仰随处可见。比如,拉祜族相传祖先是吃狗奶长大的;普米族传说人和狗换过寿命,狗搭救了人类;哈尼族农历二三月间祭龙,有把瘟神等送出寨子的驱邪仪式,并以刀枪涂上狗血悬挂在村寨路口以防止其返回;景颇族超度非正常死亡的人,要杀狗并以狗血拌饭,用树叶包成九份送给亡者,以使其勿回来作祟;纳西族为非正常死亡者祭奠,也有东巴主持的吊狗镇恶鬼仪式。此外,“氐羌系统的民族大都有不杀食狗肉的禁忌,如藏族、羌族、彝族、白族、纳西族、普米族、傈僳族、怒族、哈尼族等”,因为这些民族的神话传说有一共同母题,“即人类的五谷和粮种是狗千辛万苦从天神那里盗来的”(20)。至于以犬占卜之术,在敦煌古籍记载的民俗中屡见,如伯三一O六《占狗鼻缩为怪》“子日缩鼻大吉”、“丑日忧妇女丧”、“午日刑讼田宅事”(21),等等。
从中华风俗史角度看,羌人的民间宗教仪式用犬当为古俗遗留。“犬亦曰狗,燕飨用之,亦用于祭祀。”(钱玄《三礼名物通释·膳牲》)商代有“帝”祭,是祭祀四方神(兼山川、祖先神)以定息风雨虫灾的祭礼,其用犬之例见于卜辞,如:“癸亥卜:今日帝于方,豕一,犬一”(人2298)、“□寅卜:帝风,九犬”(人3032)、“甲戌贞:其宁风,三羊三犬三豕。”(续2.15.3)这种止息灾气的祭四方神仪式,在操作上多为磔狗于四门。《礼记·月令》、《吕氏春秋·季春》有“九门磔攘”的记载,据陈澔注:“裂牲谓之磔,除祸谓之攘。”(《礼记集说》)《史记·封禅书》载“秦德公既立,卜居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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