验,还要学他们发展初期和中期的经验,把他们那时候的思想、文化来同我们现在比较。因为他们那时候经历的东西也许是我们现在正在经历或将要经历的。我在《派克笔记》中写了这样一段话:派克的思想是不是过时了?也许在美国已经过时了,但在我们国家却还很有借鉴价值,因为他那个时代所遇到的问题,正是我们现在所遇到的或将要遇到的问题。
而且,结合现在的实际,我们还可以理解到,他们那时为什么会想到那些问题。因此,这一批人的思想还值得我们花点时间去吃透它,懂得他们当时为什么会发生那些问题?为什么会产生那些思想?从他们当时的变化,来知道我们将要遇到的变化。但现在我们的问题是,两个变化遇到一起了,一个是机械文明,一个是信息文明。也就是说,在他们那里,这两个文明是分阶段发展的,而在我们这里,这两个文明却重叠在一起了。
这样,问题就复杂化了,也就是我们将遇到的问题,比他们当年遇到的问题还要复杂得多了。可是不明白他们当时的问题,我们也很难解决现在的问题。因此,我觉得我们要把他们那一段时间的思想理理清楚。他们那个时候正是社会科学大力发展的时候,我想,我们现在也应该是。这个阶段社会科学是很重要的,我们正好赶上了。”
这次谈话结束时,他说道:“我认为我们今天讲的主题有两个,第一个是如何确定中国现在发展的位置,也就是处于人类工业文明发展的什么阶段?所发生的变化是什么样的变化?我们可以参考西方的经验,因为毕竟他们走在我们的前面,看看他们所走过的路,看看他们所遇到的问题,对我们是有好处的,是有帮助的,也是可以借鉴的。第二个就是我们中国工业化文明发展过程中的复杂性,在中国一些边远农村,还是处在农业时代,但许多地方已经是工业时代了,而在大城市信息文明也已经进来了。也就是在中国,前工业文明、工业文明、后工业文明的发展是重叠和交织在一起的。你要把这里边的复杂性和独特性讲出来,正因为这样的一个复杂性和独特性,所以我们又不能照搬西方的经验,还应该走自己的路。”有关这方面的思考,后来,费孝通先生在他的文章——《经济全球化与中国“三级两跳”中的文化思考》中进一步表达了出来。
“‘和而不同’仍有很大活力”
当今随着经济的发展,中国和平崛起的呼声很高,但是一个国家的崛起,如果没有新的思想作为前导,提不出具有普适价值的,能够得到世界各国都承认的价值观,是很难得到普遍承认的。因为一个国家的崛起不仅是经济的崛起,还应该是文化的崛起,新的思想的崛起。如果说有一天中国能够发展出一种新的思想影响世界,我认为费孝通先生会成为其中的先行者。
其中的原因,首先因为费孝通先生不仅是一位关注中国社会发展的伟大学者,同样也是一位关注整个人类社会发展的世界性的伟大学者。他认为,在未来人类社会的发展中,怎样创造出一个人类共同的文化,这是一个大问题,怎么创造,现在谁也说不清楚。但世界一体化的市场经济,需要一个大家共同遵守的文化规则和社会次序,甚至要有共同的语言,共同的行为准则。中国人要有所贡献,可以从中国的传统文化中吸取营养。因为中国是一个由56个民族组成的国家,在多民族共处和共同发展方面有深厚的经验。他说:“‘和为贵’的观念,是中国社会内部结构各种社会关系的基本出发点。在与异民族相处时,把这种‘和’的观念置于具体的民族关系中,出现了‘和而不同’的理念,这一点与西方民族观念很不相同。”他说:“我认为‘和而不同’这一古老观念仍然有很大的活力,仍然可以成为现代社会发展的一项准则和一个目标。承认不同,但要‘和’,这是世界多元化必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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