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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书推介||张颖:《丹砂庇佑:龙潭古寨乡土景观绘本民族志》

[日期:2021-09-26] 来源:  作者: [字体: ]

新 书 推 介

丹砂庇佑:龙潭古寨乡土景观绘本民族志

 

作者:张颖 彭兆荣

出版社: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

出版时间:2021年8月23日

ISBN:9787520384520

开本:16开

 

内 容 简 介

      本书是我国第一本以人类学理论范式为基础,对中国历史文化名村的乡土景观进行“绘本民族志”书写的探索实践。全书以作者在贵州务川龙潭古寨七年的人类学田野调查为线索依据,整合地方历史文献、口述、影像以及仪式风俗等活态资料,通过手绘形式同村民们一起追忆还原地方原风景——丹砂庇佑下的村落生命史与日常生活意趣。

       就学术价值而言,将“绘本”作为实验民族志语体,一是琢磨探讨人类学“诗学”审美的入口与限度。即在人类学表述危机之后,促使其理论面向感官世界分类,为理解人类的创造行为和创造过程打开新门路。二是溯源继承中国文化体性特具的“格物致知”“图文并举”传统,落实实验民族志的本土化表达。

       就社会价值而言,乡土景观关乎族群历史记忆与身份认同。当中国传统村落陷入“千村一面”危局之时,将龙潭人的记忆与现实通缀、符号和象征叠合而成的绘本民族志,也是一本别样的村史,寓乡情于图景。或许能在多年之后让我们的子孙后代有机会按图索骥,留住乡愁。

 

 

目 录

 

前 言

 

      因丹结缘。

      弹指一挥间,我对贵州务川仡佬族龙潭古寨的人类学研究已进入第七个年头。

      研究的前半段,可谓顺风顺水。无论是文化记忆、身份认同,还是遗产资源议题,这个有七百年历史的仡佬族“宝藏村落”都满满有料。我先后主持完成了国家博士后科学基金项目“博物寻根:贵州万山汞矿的应用人类学研究”、校地合作项目“务川仡佬族苗族自治县文化遗产普查”“务川仡佬族苗族自治县龙潭古寨文化生态示范建设”,又获批主持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城镇化进程中少数民族传统村落景观同质化风险及对策研究”,多篇阶段性研究成果也已公开发表。

      转折(或应称为“转机”)始于2015年年末,我有幸跟随博士后导师彭兆荣教授从厦门大学入职四川美术学院中国艺术遗产研究中心。遇有师友质疑工作调动之得失,我总会拿同一句话做挡箭牌:“若你将艺术和人类学视为对立关系,那便是对二者方法、范式和传统的一无所知。”其实自古典人类学时代始,人类学家就在绞尽脑汁地与“艺术”交集,累积的理论资源并不匮乏。他们或从艺术的起源、进化、分布问题入手,或从艺术的心理影响或情感力量出发,或聚焦于艺术的交流媒介功能,或关注艺术如何引导社会关系、维护社会制度运行,或强调艺术作为一种行为体系的能动性……

      在我看来,艺术与人类学的相遇并不是简单叠加,或仅只“对象”与“方法”的拉扯。虽然借助整体论、跨文化比较和田野考察方法论,“人类学的艺术研究”在调和艺术内部“自律”(为艺术而艺术)与“他律”(为人生而艺术)的最大冲突上,在寻求不同文化艺术的共通与差异上,颇有四两拨千斤之功。但“艺术的人类学方法”,亦能促使人类学理论面向感官世界分类,牵引出情感、表征等新的面向,为理解人类的创造过程和创造行为打开新的门路。作为濡染着“实验民族志”气息成长的人类学新一代,超越文字表述,创作诗性的、容易理解的、自由的民族志语体本就是深种于心的学术梦想。

      民族志的人类学定义(以第一手观察为基础对一种特殊文化的系统描述),其实是对方法、对象、文本的多重指向。Ethnography(民族志)的词根源自于希腊文ἔθνος(ethnos民族、族群)+γράφειν(graphein图像、绘图、记录),视觉和图像记录一直是人类学历史的重要组成部分。早在英国皇家人类学会编订的《人类学的询问与记录1874-1951》(Notes and Queries on Anthropology1874-1951)“方法”一章中,就将地图、平面图、示意图、图纸和照片(maps, plans, diagrams, drawings and photographs)列入四种基本资料类型。虽然民族志的价值定位和表现策略,一直在适应不断变化的经验环境,但无论是马林诺夫斯基的《西太平洋上的航海者》、博厄斯的《原始艺术》、列维-斯特劳斯的《忧郁的热带》这类经典民族志巨著,还是人类学“表述危机”之后以“深描”为理论框架的后现代主义范式影像民族志,视觉传统都一以贯之。

      入职川美后的两年多时间,我在原有文献、观察和访谈基础方法上,给龙潭古寨的田野工作增加了大量场景化的影像记录和专业图示测绘,研究焦点也逐渐转向视觉表征与社会结构、价值体系的关系。借助一手影像穷纤入微的“精确”“精细”和“全景形式”支持,再加之文字、口述、图像同构的跨媒体叙事结构,民族志文本的解释力看似有了明显提高。

       然而,于己心,却生出掘地寻天之惑:

      如果我们采用视觉化记录/表述手段,仍是指向科学的“证据”“事实”,那么人类学“诗学”审美力的创造性行为的入口和限度又各在哪里呢?

      如果我们承认人类知觉的历史,从来都是感性思维引领着理性思维前行,在民族志实验性转换和批判的可能性中,艺术与科学的经验博弈或知识对话到底该如何展开呢?

      虽然导师彭兆荣教授在《体性民族志:基于中国传统文化语法的探索》(民族研究2014年第4期)一文中,早就给出了理论指引:“人类学降于西方,西方范式引领在先。以学科史上几个阶段的讨论观之,科学/艺术、客观/主观、实证/阐释、客位/主位等二元对峙的阴影一路伴随。而中国文化自成一体,‘天地人’三才、三维、三位的形制为文化体性的根本。因此我国民族志探索的首要之务是回归中华文化的‘知识主体’,即文化体性。并使这些特性在民族志的实践过程中,形成特殊的生命和身体表达的意义特性。”但欲在民族志书写的本土实践中摸索门径,实非易事。

       创作“绘本民族志”的契机,始于我对龙潭古寨风水资料的采集整理。记得那是2016年8月14日,历经诸多波折,我终于找到龙潭“唯一”的风水先生——89岁的李顺昌老人。老人家风趣幽默、博学善言。龙潭古寨那些逝去的神人物事,在他的言传比划中恍若重生。但由于特殊的历史原因,风水景观如今大多难觅其迹。我与学生们只好采用现场手绘的形式,同李顺昌老人反复交流确认。却未料图绘成为感同身受“他者之美”,由“心迹”至“美景”的法宝利器。

 

      反躬自省,之前我关于龙潭古寨文化景观的探讨,皆是在抽象的、普遍意义的理论框架指导下的经验研究——由于丹砂作为特殊的地方性资源,乃是龙潭古寨人地关系的关键因素,所以村寨地理位置、结构分布亦必是适应环境资源的历史选择。科学的答案冷若寒霜,一切都是客观必然。而当我们透过图绘去记录、领会和表达龙潭古寨的风水意境之时,顿觉自己所有的内心感受、情境意象、行为举止都开始转换配合。人类学者的“在那里”(been there),绝不只是物理空间的同在,而是与族群共享的记忆、行动、感受及情绪氛围。风水堪舆,天人合一,辨质查形,场气万有。中华先祖以丹砂作为融通天地性命的圣物,修仙长生的信仰大传统不断刺激着小地方丹业横亘千年的勃勃生机。龙潭古寨的文化景观,充溢着“丹砂庇佑”的象征、隐喻、新颖和歧义。既庄严崇高,亦诗意浪漫。

      由于图绘以风水布局为起点,涉及宗族历史和生命体验,其“美用”定位自然不能全凭绘图者的主观意志和制作能力决定。于是我们同村民一起捕捉并共同收获龙潭古寨正在消失远去的“原风景”——那些在历史追忆和现实生活中最扣动人心、生动丰满的情节与符码,体验并享受主体间性构筑的创造性整合。绘画行为不仅能够帮助我们这群美院出身的研究者,舒适地沉浸于地方生活,同时也引导推动我们学会结构性地观察物理与文化空间关系,进而转化为研究的重要资料和论据。而村民们看到这些图绘时,亦能直观简便地从记忆和生活轨迹中帮助恢复感官细节与视觉元素。平日里那些以文字或语言难以传达交流的难题,便可迎刃而解。透过地方性感观的同位相近,研究者与被研究者一起在具体与抽象、宏观与微观之间勾联出入,达成沉浸式和再认识的审美体验。

       一方面,我开始深切体会到“写文化”所强调的“人文精神不应该失陷于科学”,唯有在相互交往的热诚、真挚和关爱中,才能持续生成学术研究的动因和动力。而没有对城镇化建设中“千村一面”的忧心如焚,没有对村民生存境遇和情感经验的细微体察,就无领悟乡土景观的本质与图像世界的妙谛。图绘正是人类学推进交流、进行互动、建立关系、获取知识的重要的创造性工具及行为过程。图绘将研究者从文字书写的确然性中解放出来,不是围着“事实”和“现实”兜圈子,而是着力于交互式的、可视性符号的“解释力”和“表现力”。同摄影形式相比较,手绘不但可以记录/表述跨越时空的视觉信息,突破眼前事物的片面“真实性”。还能承载,甚至创造主客两方新的情绪、动机和抽象社会关系。

      另一方面,就实验民族志语体的本土化而论,图文并举无疑是中国传统叙事的显著特征。宣物莫大于言,存形莫善于画。远有《山海经》对四海之外、绝域之国、殊类之人的图文描绘流传千古。就连被誉为旷世奇文的屈原《天问》,亦是对庙堂之画的文字再叙述。近有清代中央政府编绘的《百苗图》,由于手绘图谱系统生动地记录呈现了西南少数民族的分布状况、信仰风俗、审美风尚、日常劳作,如今被全球各大博物馆和研究机构争相收藏。诚如彭兆荣教授所言,完整的“体性民族志”应是“实践-经验-智慧-表述”的整体形制。中华文明从来就是强调身体实践的“格致”传统。以“手”入“心”,“心”“心”相印,绘本可为其范。

      作为一个身处艺术学院的人类学者,我冀望通过这本小书尝试性地参与当代实验民族志创作。不仅以艺术的形式表征人类学的见解,同时也能以艺术的追问拓展人类学的研究。

     全书分为上下两篇,坚持将绘本置于文字之前的设计。

     首先是从立场上表明:图绘绝非文字的注脚,而是研究者与当地人在长期田野参与过程中涌动流淌的“美的共感”;

      其次是从方法上彰显:“绘本民族志”并非“他观”和“独白”,而是人类学学者与他者(历史与文化的他者)以对话形式建立的交织陈述和自我重塑的生命故事;

      最后是从目标上锚定:“绘本民族志”仅是对龙潭古寨文化景观解释的“唤起”与“动议”,图像中的虚实作为“潜在之物”,有待读者(文化持有者与文化欣赏者)进一步追溯延伸,以此实现自我的个性化登场。

      绘本部分包括“寻丹而来”“丹族丹宗”“丹心入魂”“丹业立基”“丹俗丹趣”五个单元。每一组图像都不是浮光掠影的风俗猎奇和符号捕杀,而是我和弟子姜丽通过长时间参与观察,同村民共同构思创作,将龙潭人的记忆与现实通缀、符号和象征叠合,意图传达族群文化之“不易”“变易”“常易”的研究思考。比起那些晦涩而哲学的大师图本,我们希望绘本民族志能做到质而不俚,浅而能深,进而能远。它可以是一本旅行随身书,带你见人之未见,领略“最具魅力民族村寨”的月夕花朝;它可以是一本别样的村史,寓乡情于图景,记录“中国历史文化名村”的源深流长。

      最后,衷心感谢恩师彭兆荣教授,在荆棘密布的学术之路上常为我拭擦心灯,照亮前路。感谢徐洪舒、闫玉、杨春艳、张馨凌等同门的田野协力。感谢陪我一路行来,留下许多美好记忆的川美弟子们,姜丽、曹碧莲、李元芳、王呈、郑雁冰、杨灵帅、黄齐白、李跻耀、张国等。感谢龙潭古寨无私帮助我的父老乡亲,申学伦、申福进、申啟修、李顺昌、申学祥、申海洋、申林等。感谢务川县委县政府杨游明书记、宋云峰副县长、王明析主任、付强主席、文体旅游局李康局长、非物质文化遗产中心邹进扬主任、邹愿松老师、邹海龙同志等的大力支持。感谢遵义文联肖勤主席为我提供的研究线索及材料,是你小说中那句“收了米油在手,不如存了丹砂在心”激励我不懈探索。感谢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王莎莎老师、蔡立国老师为此书的编校和装帧设计,付出的辛勤劳动。还要感谢在我背后默默付出的父母、先生和儿子,自由驰骋的学术天空,是你们为我撑起!

     杂彩曰绘,返本开新。愿生生不息,代代相承。

 

 

作 者 简 介

张颖 

 

      博士,四川美术学院副研究员,中国艺术遗产研究中心主任,硕士生导师,厦门大学人类学研究所博士后,日本东京大学东洋文化研究所、日本国立民族学博物馆超域研究部访问研究员。致力于文化遗产、乡土景观、艺术人类学研究。获重庆市高校优秀人才、重庆市三八红旗手称号。

 

 

  彭兆荣

 

      厦门大学一级教授,博士生导师。四川美术学院“中国艺术遗产研究中心”首席专家,“巴渝学者”特聘教授。主要从事文化人类学研究,涉猎领域包括旅游人类学、仪式 研究、文学人类学、文化遗产、艺术遗产、饮食人类学等。

 

绘 本 欣 赏

 

 

 

该文转发于“遗产与人类学”公众号  2021年9月20日  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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